第三十五章 一覺睡到天黑,宗剛終于醒過來,昏天黑地的,也不知道什么時辰。感覺又累又餓,下本身又漲了起來,有些刺痛。宗剛用手使勁想掰彎它,它堅如金剛,并不聽話;宗剛輕輕撫摸它,心里暗道:“昨天才好好喂飽了你,就又想了呀?要聽話喲,聽話才有機會會讓你吃飽的!”待那家伙軟了下去,宗剛披著衣服下了床,來到廚房,在鍋里找到一碗冷飯,是母親給自己預(yù)留的。將就著胡亂吃下去,這時傳來母親的聲音:“宗剛,你餓醒了呀?” 宗剛答應(yīng)了兩聲,將空碗放在灶臺,就來到母親的房間。 母親問:“這孩子,昨天那么冷的天,非要洗澡,做什么去啦?累成那樣?睡得跟死豬一樣,把你抬到大河里扔了,你也不曉得! 宗剛靜靜地看著母親,思維慢慢運行起來,時間已經(jīng)久遠的恍如隔世。是昨天洗澡了嗎?看來真是昨夜的事,并不是做夢,洗澡之后就去約會了自己的愛人,然后和她上床…… 母親打斷他的思緒,接著說:“你這孩子,自小話少,脾氣倔,這毛病不知道從小挨了你爹多少打。我問你話哩。剩飯夠不夠?吃飽沒有?要不要娘起床再給你煮一點面條! 宗剛聽著母親的絮叨,輕輕坐在母親的床沿,小聲說道:“娘,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。” 母親正殷切的聽他細說下文,見宗剛又沒了言語,母親催促道:“你說呀,這孩子這毛病! 宗剛紅著臉,繼續(xù)道:“我要娶媳婦! 母親沒聽明白,問道:“你想媳婦哪?”宗剛點點頭。 又問道:“你有喜歡的姑娘哪?”宗剛點點頭。 母親繼續(xù)問:“你想娶那位姑娘做你的媳婦?”宗剛點點頭。 母親的心一直懸著,接著問:“那姑娘是正經(jīng)家的姑娘吧?不是魏城、梓潼哪家店里的窯姐吧?” 宗剛搖搖頭道:“不是。是正經(jīng)姑娘! 母親又問:“那姑娘手腳健全?臉上沒麻子?不瘋不傻?……” 宗剛見母親如此焦急,打斷道:“娘放心,姑娘手腳健全,人長得可漂亮啦!” 母親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,拉著宗剛的手,笑嘻嘻地說了一句:“喲……我這孩兒,看不出來,找媳婦還挺有眼光的!” “那么,你喜歡這姑娘,這家姑娘喜歡你嗎?” “喜歡! “你去過她家了?家里人不反對?沒打你罵你吧?” 宗剛想了想,海英同意,瞎子老太婆只是罵狗,并沒有打罵他,就點了點頭。 母親頓時樂開了花,笑著道:“我兒出息呀,這事八九不離十,看來有成呀!現(xiàn)在提倡新時代,婚姻大事自由戀愛的好,為娘的替你高興呀!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姑娘呀!” 又樂呵呵地道:“我們這樣的手藝人家,可不敢跟顧家、孫家、何耀禮這些大爺比家境,全靠我兒出息呀!” 接著就說起了耀禮家的忠孝,今天是看人戶說親的日子。母親好奇地問道:“你和忠孝,到底誰大一點呀?”她想了想自言自語道:“本來我們兩家因為孫大爺?shù)年P(guān)系,還沾些親戚道里的,那年生下你們幾個孩子都是一般大小,一兩歲的時候,還抱著去楊家灣吃酒,當時記得比了一下,好像是你,比忠孝大幾個月的樣子,后來呀,孫家有錢,就慢慢斷了來往……” 聽著母親說話漸漸迷糊,緩緩地迷上了眼睛。宗剛輕輕起身,退了出去。已經(jīng)得到母親的允諾,那些老掉牙的被富人瞧不起的陳年舊事,母親已經(jīng)說過了很多次,不聽也罷。宗剛回到自己的床上,認認真真、仔仔細細回味了昨晚經(jīng)歷的每一個細節(jié)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終于沉沉睡去。 吃過晚飯,耀禮家燒起了一堆熊熊的柴火。眾人閑聊間,孫氏又就著火焰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翠蘭的模樣,翠蘭眉目清秀、臉色紅潤、細聲低語,甚是靦腆,古典標致的小家碧玉,甚是招人喜愛。孫氏越看越喜歡,就在耀禮耳畔低語起來,一會兒咯咯笑出聲來,一會兒又謹慎地皺著眉頭,耀禮和孫氏這種恩愛的場景近十年難得一見。耀禮吧唧著煙袋,自始自終笑瞇瞇的,也不發(fā)問,也不插言。 翠蘭心里知道眼前這兩位正在說她,頭埋得更低了。忠孝擺弄著手里的燒火棍,他倒是已經(jīng)慢慢習慣了翠蘭的在他家的存在,偶爾就偷偷瞄一下。孫氏打發(fā)走了秀春,又吩咐正道母親燒了一些洗腳水,端來每個人泡了一個熱水腳,就安排賈氏早早睡了。 孫氏牽著翠蘭的小手,領(lǐng)進了那間新布置的房間。又殷勤地服侍著脫鞋、脫掉外套,掀開紅色的綢質(zhì)鴛鴦被面,露出被子另一面的白色內(nèi)襯和白色的床單,又服侍著翠蘭蜷進床上,道了一聲:“翠蘭呀,天氣寒冷,你要蓋好被子,睡好!免得著涼!”放下床頂?shù)奈谜郑謸芰藫軖煸趬ι系鸟R燈燈芯,就緩緩?fù)肆顺鋈ァ?/div> 聽見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關(guān)上,翠蘭緊張的心終于放松了。天啦,這一天低頭低得脖子酸痛,實在是遭罪呀!按照出門前母親常氏的吩咐,走路要步子小,說話要聲音小,夾菜要小筷,還只能夾自己面前的盤子,幸好早上到了何家,何家人煮了四個糖雞蛋,這天的肚子才不至于餓得慌。母親說要盡量吃得少,免得上茅房,那都是不禮貌的行為。 說起上廁所,翠蘭倒是有了一些尿意,伸頭四處張望屋里的每個角落,并沒有馬桶,心想:這一夜如何是好? 正猶豫間,房門再次“吱呀”打開,見是忠孝,拎著一支馬桶,悻悻地走了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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