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朝夕錄》
唐開元元年(713年) ,十二歲的李白在竹林揮劍斬?cái)喑快F,墨跡未干的《大鵬賦》被劍氣掀飛。
父親李客冷眼旁觀:“劍是兇器,文乃小道,安身立命當(dāng)以經(jīng)世濟(jì)民為先!
少年倔強(qiáng)地拾起染了泥污的竹簡,上面“激三千以崛起,向九萬而迅征”的字跡卻更加清晰。
他未曾料到,五年后江心搖曳的一盞漁火,會(huì)讓他明白父親的話里藏著多少寒霜。
更未料到,那句“非宰相之女不娶”的誓言,最終斬?cái)嗟,竟是自己的心?/fo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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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8 11:17 上傳
第一章 青霜?jiǎng)εc未干墨
大唐開元二年的初春,蜀地昌隆縣青蓮鄉(xiāng),晨光堪堪刺破蜀山厚重的云幔。少年李白單薄的青衣已被竹林間的露水打濕大半,手中三尺青鋒卻攪動(dòng)著凜冽氣流。竹葉簌簌驚落,尚未觸及他飛揚(yáng)的鬢角,便已被吞吐的寒芒無聲剖開。 “嗖!”一聲銳響破空,劍尖精準(zhǔn)挑飛了石案上一卷竹簡。竹簡翻滾著跌落泥地,攤開處墨痕淋漓,赫然是昨夜一氣呵成的《大鵬賦》,那“激三千以崛起,向九萬而迅征”的狂狷字跡,此刻濺上了幾點(diǎn)刺目的泥斑。 劍氣倏然凝滯,竹林嘯風(fēng)頓起。 竹林邊緣,李客負(fù)手而立,玄色袍服襯得身形如山岳般沉凝。他目光掠過泥污的竹簡,落在兒子繃緊的側(cè)臉上,聲音不高,卻似帶著蜀山深處的寒峭:“劍鋒雖利,終是兇器,徒逞匹夫之勇;文辭再艷,亦屬小道,不過雕蟲之技。我兒當(dāng)知,男兒立于天地,唯經(jīng)世濟(jì)民方是大道正途! 少年猛地轉(zhuǎn)身,胸膛微微起伏,清澈眼底燃著一簇不馴的火苗。他沒有辯駁,只默然上前,俯身,指尖用力拂去簡上濕泥。那被泥水浸染的“九萬”二字,墨色竟似更深沉了些,力透竹膜,直欲破簡飛出。他緊緊攥住竹簡,指節(jié)泛白,仿佛握住的不是冰冷的竹片,而是胸中那頭亟待扶搖直上的巨鵬羽翼。 竹林重歸寂靜,唯余露珠從葉尖墜落的微響,一滴,又一滴,敲在少年倔強(qiáng)的心弦上。 夜色如墨,浸透了大匡山起伏的輪廓。下莊壩村頭那棵虬枝盤曲的老槐樹下,幾點(diǎn)昏黃的燈火在風(fēng)中搖曳。村里的老童生王秀才,正唾沫橫飛地講著前朝逸事,周圍擠滿了拖著鼻涕的頑童和納著鞋底的婦人。 “……話說那班婕妤,可是漢成帝心尖上的人!一把‘合歡扇’,出入君懷袖,那是何等的恩寵!可恨那趙飛燕……”王秀才拍著大腿,痛心疾首。 人群外,李白抱臂倚著冰涼的樹干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哂笑。他目光越過攢動(dòng)的人頭,投向遠(yuǎn)處黑黢黢的山巒剪影。這些家長里短、陳年舊怨,于他,不過是井蛙眼中的方寸天地。他心中鼓蕩的,是《莊子》里北冥之魚的垂天之云,是司馬相如賦中上林苑的磅礴氣象。 “喂,青蓮小才子!”一個(gè)粗嘎的聲音打斷他的神游,是同村鐵匠的兒子阿牛,黝黑的臉上帶著促狹,“王秀才講得這般精彩,你倒好,躲在這兒看星星?莫不是想學(xué)司馬相如,也拐個(gè)臨邛的富家千金私奔?” 哄笑聲頓起。李白眼皮都未抬,只淡淡道:“燕雀安知鴻鵠之志。”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壓過了四周的嘈雜。他不再理會(huì),轉(zhuǎn)身,身影沒入更深的夜色,朝著半山腰那盞如豆般孤懸的讀書燈火走去。身后,王秀才咂著嘴的評斷和孩童們懵懂的笑鬧,被山風(fēng)吹散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 山路崎嶇,少年的步伐卻穩(wěn)如磐石。他心中默誦著方才自擬的句子:“大鵬一日同風(fēng)起,扶搖直上九萬里!鄙斤L(fēng)灌滿他寬大的衣袖,獵獵作響,似要托起這尚未長成的羽翼,直入那浩渺無垠的星漢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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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8 11:27 上傳
待續(xù)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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