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望羌山（二）

1344421435 · 發(fā)表于 2014-5-3 11:52:38

本帖最后由 1344421435 于 2014-5-3 11:58 編輯

   說話間，一行人到達了今天要伐木的目的地，這里地勢較陡，除了一些灌木和尚未長大的雜樹，四周那些達到砍伐要求的大樹就是今天大伙要砍伐的任務。

      走了個巴小時的山路，幾個人習慣性地要休息一下。有人找塊石頭坐下，有人靠著樹干站立，也有人席地而坐，反正都是上山干活，管他地上干凈不干凈。剛娃子接過同伴宋朝兵遞過來的香煙點燃，臉上還露著剛才開玩笑意猶未盡的得意神色，朝著前面一棵，不，應該是半截五六米高足有水桶粗的朽樹樁走去，將整個身子靠在樹樁上。沒有人知道這棵老樹樁在這里杵了多少年，樹干已經發(fā)黑了�，F場誰都沒有注意到離地兩三米高的分杈處已經布滿蟲眼，更沒有人看到剛娃子靠上去的時候，樹杈不明顯地晃動了兩下。。。。。。

   “剛哥，把你跟李春燕的風流韻事拿來說哈嘛�！蔽迦酥心挲g最小的張奎懷著好奇地說道。剛娃子吸了口煙：”你龜兒子，莫問這些，等你長大就曉得了，小孩子別跟爺爺學哈�！翱赡苁悄_下不平，剛娃子說話的同時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蹭，腰板打得筆直，這樣整個上半身就完全撐在樹杈下面。

   ”剛娃子，快走開，你那個樹樁在搖晃，怕是要倒了呢！“舅舅王明眼尖，厲聲喝道。”就，就是，剛娃子快走開！真的要倒了喔。。。。。。！“其他幾個人同時吆喝。剛娃子不緊不慢的地扔掉煙頭：”球呢，那么怪。。。。。。“話還沒說完，說時遲那時快，比碗口還粗兩倍的樹杈像是著了魔一樣從分叉處齊整整斷開，不偏不倚，從剛娃子右邊頭部和肩部直接砸下來。幾個驚慌失措的同伴還沒有來得及跑上前，悲劇就這樣發(fā)生了。

   這天底下有些事就是這樣巧，這樣奇，你說他剛娃子有那么多樹不靠，為何偏偏要去靠一棵搖搖欲墜的朽樹？你說這棵大樹樁在這里風干了這么多年，為何風吹不倒，大雪壓不倒？偏偏這個時候倒？這說起來，有人信嗎？但是，不管你信不信，這事就這樣發(fā)生了。

   ”剛娃子。。。。。�！啊眲偼拮�。。。。。“幾個人頓時圍上去，抱的抱頭，抬的抬腳，把還沒有完全倒地的剛娃子平放在地上，此時的剛娃子口鼻流血，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，腦袋耷拉到一邊，喉部發(fā)出咕咕的聲音。舅舅年長些，有經驗，他用手在剛娃子身上從上到下摸了一遍，心里‘咯噔’一下，感覺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。王明明顯地摸到剛娃子右半邊身子多處骨頭斷裂，肩部根本就沒有硬骨頭，似乎都被砸碎了，不用說，頸部的骨頭也斷了。。。。。。

   “剛哥。。。。。。剛哥。。。。。。你怎么了？剛哥！嗚嗚。。。。。�！睆埧砷_剛娃子的頭部，驚恐地看著滿手的鮮血，又無助地望著王明：“王叔，王叔呢。。。。。。。咋辦嘛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 “剛娃子。。。。。。剛娃子，舅舅給你說樹要倒了，你咋個不跑嘛！娃兒呢，你說話嘛，哪里痛？剛娃子。。。。。。你叫舅舅咋個跟你媽交代喔。。。。。�！蓖趺髂睦镱櫟闷渌�，就一味地抱著剛娃子又哭又搖。此時的剛娃子渾身動彈不得，一雙眼睛死魚一般沒了神，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。

   “王叔，王叔，快別哭了，我們把他往醫(yī)院送吧�！睆埳巽y穩(wěn)了下神，一邊勸說王明，一邊和宋朝兵忙著把剛娃子上半身輕輕扶起來，想往背上背，哪曉得剛娃子軟綿綿地，根本摟不住，背不了�！鞍パ�，不得行，沒法背，老宋，得做個擔架！“幾個人這才把剛娃子又輕輕放下，去砍樹棒做擔架。

   王明忙著掏出手機，顫抖著雙手撥了幾次才將電話撥通：”小，小慧。。。。。。你快來王家灣山上，剛娃子，剛娃子出事了！”“喂！喂。。。。。。舅舅，舅舅。。。。。�！巴趺黝櫜坏迷俾犽娫捘穷^傳來的聲音，扔下電話拿起繩子跟其他人一起綁擔架。不一會，一個簡易擔架做好了。幾個人脫下外套墊在擔架上，這樣受傷的人躺在上面會軟和一些。他們七手八腳把剛娃子放在擔架上，由張少銀和宋朝元一前一后抬著一步一滑地往山下走。

   ”剛娃子，剛娃子，我是舅舅。。。。。。醒醒，醒醒。。。。。。你別睡過去啊！”王明顧不得腳下直打滑，邊走邊跟剛娃子說話，生怕他把眼睛閉上了。

   “剛娃子，剛娃子。。。。。。你咋了啊，這是怎么了嘛。。。。。�！靶』塾上旅骢怎咱勠劦嘏苌蟻恚吹綔喩硎茄恼煞虮淮蠡镉脫芴е�，如五雷轟頂。擔架被輕輕放在地上，小慧一下子撲過去抱著剛娃子：”你這是怎么了啊，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？起來，你起來啊！剛娃子，你這個砍腦殼的，你不是還要和李婆娘天長地久的嘛，前幾天還和我吵架，你到是起來啊。。。。。。”剛娃子見到妻子，無力地將左手抬起，握住小慧遞過來的手，嘴角抽搐了兩下，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。慢慢的，慢慢的，他的左手開始下垂，眼睛也慢慢地閉上了。。。。。。周圍幾個大男人見這情景全都懵了，突如其來的事實使得每個人如在噩夢里一般醒不過來，樹林子里死一般沉寂，幾只烏鴉在上空盤旋哀鳴。

   生性潑辣的小慧此時無助絕望地抱著深愛的丈夫長跪不起：”誰告訴我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嗚嗚。。。。。�！斑@聲音幽怨而悲涼，如同地獄里傳來的一般，旁邊幾個大男人這才緩了點神過來，”小慧，小慧你聽舅舅說，你千萬別急”王明清了清嘶啞的嗓子慢慢跟小慧說起了事情的經過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