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李白之《朝夕錄》第二十四章：僰道奇緣聞驚變

孤帆沿岷江（此段又稱馬湖江）南下，兩岸風光漸由成都平原的溫婉轉(zhuǎn)為山地的雄奇。不一日，抵達僰道（今四川宜賓）地界。此地為戎州治所，乃岷江、金沙江、長江三江匯流之處，水運發(fā)達，漢、僰（古代西南少數(shù)民族之一）雜處，風情與蜀中內(nèi)陸大異。

李白與蕭泠音棄舟登岸，但見市集之上，不僅有漢人商賈，更有身著斑斕彩衣、頭飾銀器的僰人往來交易，語言各異，貨物奇特，充滿異域情調(diào)。李白興致勃勃，與一售賣僰人特色蒟醬（一種用當?shù)刂参镏谱鞯恼{(diào)味醬）的老者攀談，了解當?shù)仫L土。蕭泠音則警惕地留意四周，她發(fā)現(xiàn)似乎有尾巴一直若即若離地跟著他們。

為探尋更多趣聞，也為了解潛在的威脅，二人前往城外的五尺道遺跡——這是秦漢時期開鑿的通向云貴高原的險要棧道。行走在懸于崖壁的殘破古道上，俯瞰腳下奔流的江水，李白頓生天地之悠悠的感慨，吟道：“蜀道之難，難于上青天！蠶叢及魚鳧，開國何茫然！爾來四萬八千歲，不與秦塞通人煙�！� 雖非全詩，但其雄渾氣勢已令同行的幾位本地文士驚嘆不已。

行至一相對開闊處，見一群僰人正圍著一位哭泣的少女。少女身著僰人盛裝，卻以漢話哭訴，原來她家傳的一塊用于祭祀的雞血石（僰人視為通靈寶物）在方才集市上被一漢人騙子用“調(diào)包計”騙走。少女之父是部落中有聲望的鬼主（祭司），寶物丟失，不僅家庭蒙難，更可能影響部落與官府本就微妙的關(guān)系。

李白聞言，上前溫言詢問細節(jié)。少女描述那騙子特征、所用伎倆，與之前在江陵“蘭臺故苑”瓦硯調(diào)包案手法極為相似！李白心中一動，仔細詢問了那騙子的口音、衣著細節(jié)，結(jié)合自己之前的遭遇，判斷這很可能不是孤立事件，而是同一詐騙團伙流竄作案，其背后或與那一直窺伺自己的勢力有千絲萬縷聯(lián)系，意在制造混亂，或試探自己。

他不動聲色，對那僰人少女和圍觀的僰人頭領(lǐng)道：“諸位莫急，此事或可有轉(zhuǎn)機。請帶我去你們最后見到那騙子的地方�！� 在集市角落，李白仔細觀察地面痕跡、詢問周邊攤販，憑借超常的觀察力和邏輯推理，很快鎖定了一個剛剛匆忙離開、形跡可疑的貨郎。他與蕭泠音循跡追去，在一處僻靜巷內(nèi)，果然將那正欲銷毀贓物的騙子擒個正著，人贓并獲。

僰人感激不盡，鬼主更是邀請李白二人至部落作答，奉為上賓。席間，鬼主談及近來漢地官場似乎不太平，隱約聽聞眉州方向有官員被查，似乎與之前的漕運案有關(guān)聯(lián)，牽涉甚廣。

說者無意，聽者有心。李白心中猛地一沉！眉州？那正是蘇亶任職之地！難道清月家中又生變故？他再也坐不住，歸心似箭。原本計劃游覽僰地更深處的興致全無，立刻向鬼主辭行。鬼主感其恩，贈以能驅(qū)瘴避毒、象征友誼的僰錦護身符。

離開僰人部落，李白面色凝重，對蕭泠音道：“泠音姑娘，我們必須立刻返回眉州！清月家中恐有變故！” 蕭泠音亦知事態(tài)嚴重，點頭稱是。兩人連夜尋舟，欲沿江北上，直返眉州。然而，他們不知，一張更大的網(wǎng)，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。關(guān)于蘇家的消息，是真有其事，還是誘他回返的陷阱？

（待續(xù)…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