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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油論壇

標題: 將進酒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紅塵俗客 時間: 2025-7-19 13:11
標題: 將進酒

第一章少年游

五月的青蓮鄉(xiāng)，山色如黛，溪水潺潺。十五歲的李白站在自家院中的梧桐樹下，手持一柄三尺青鋒，劍尖斜指地面。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俊朗的面龐上，勾勒出一道金邊。

"丹砂！看劍！"李白突然一聲清喝，身形如游龍般躍起。劍光閃爍間，落葉紛紛被斬為兩半，飄散在空中。

書童丹砂坐在石凳上，雙手托腮，眼中滿是崇拜："少爺?shù)膭Ψㄓ志M了！"

李白收劍入鞘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他隨手抹了一把，笑道："比起師父還差得遠呢。趙蕤師父說，劍道如詩道，講究的是'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飾'。"

"少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，我聽不懂。"丹砂撓撓頭，"不過少爺?shù)脑姶_實寫得好，連縣太爺都夸呢。"

李白走到石桌前，拿起自己昨夜寫就的詩稿，輕聲吟誦："'犬吠水聲中，桃花帶露濃。樹深時見鹿，溪午不聞鐘。'這意境還是差了些，不如王摩詰的空靈。"

"李白！又在練劍不讀書！"一個嚴厲的聲音從屋內(nèi)傳來。李白的父親李客大步走出，眉頭緊鎖，"《論語》背完了嗎？《春秋》讀到哪一卷了？"

李白連忙放下詩稿，恭敬行禮："父親，《論語》已能倒背，《春秋》讀到昭公十年了。"

李客面色稍霽，但仍板著臉："你天資聰穎，五歲誦六甲，十歲觀百家，為父甚是欣慰。但你可知，當今圣上重詩文，科舉取士，你整日舞刀弄槍，成何體統(tǒng)？"

李白抬頭，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："父親，兒以為詩與劍本是一體。若無仗劍天涯的豪情，如何寫出'大鵬一日同風(fēng)起，扶搖直上九萬里'的氣魄？"

李客一怔，隨即搖頭苦笑："你這孩子...也罷，今日趙先生要來，你且準備一下。"

待父親離去，李白長舒一口氣，對丹砂眨眨眼："走，去溪邊練劍，趙師父最喜歡看我劍法進步了。"

丹砂猶豫道："可是老爺..."

"父親只是希望我成才，我詩書劍三絕，豈不更好？"李白已大步流星向門外走去，衣袂飄飄，宛如仙人。

溪水清澈見底，李白脫去外袍，只著白色中衣，在溪邊巨石上演練劍法。劍光如水，身形似鶴，一招一式間盡顯少年銳氣。

"好！'十步殺一人，千里不留行'，太白此劍已得三分真意！"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林間傳來。只見一位身著灰色道袍、須發(fā)花白的老者拄著竹杖走來，正是隱士趙蕤。

李白收劍行禮："師父！"

趙蕤拍拍李白的肩膀："劍法進步不小，但心氣太躁。劍道如天道，剛?cè)岵綖樯铣恕?quot;說著接過李白手中的劍，輕輕一揮，劍尖劃出一道優(yōu)美的弧線，竟將空中飛舞的蝴蝶一分為二，卻不傷其性命，只是削去了些許翅粉。

李白看得目瞪口呆："師父此劍，已達'舉重若輕'之境！"

趙蕤將劍還給李白："你天資過人，假以時日必成大器。不過今日為師來，是要考校你的學(xué)問。"

回到李家書房，趙蕤取出幾卷竹簡："《莊子·逍遙游》可曾讀過？"

李白朗聲道："北冥有魚，其名為鯤..."

趙蕤滿意地點頭，又問："《楚辭》呢？"

"路漫漫其修遠兮，吾將上下而求索..."李白對答如流。

趙蕤忽然話鋒一轉(zhuǎn)："你可知為何為師既教你詩書，又授你劍術(shù)？"

李白沉思片刻："可是要弟子文武雙全？"

趙蕤搖頭："非也。詩言志，劍明心。你心有鯤鵬之志，當有倚天之劍護持。這世道，光有才華是不夠的。"

李客在一旁聽著，神色復(fù)雜。待趙蕤告辭后，他將李白叫到祠堂，指著祖先牌位說："我李家本是隴西望族，因隋末戰(zhàn)亂流落至此。你祖父李虎曾任隋朝刺史，文武全才。你既有天賦，當以光耀門楣為己任。"

李白恭敬叩首："兒謹記父親教誨。"

時光如白駒過隙，轉(zhuǎn)眼李白已十八歲。這年春天，綿州舉辦詩會，方圓百里的才子齊聚一堂。李白在父親準許下，帶著丹砂前往赴會。

詩會在城郊的芙蓉園舉行，亭臺樓閣間擺滿了酒席。李白一襲白衣，腰佩長劍，在人群中格外醒目。

"這位可是青蓮鄉(xiāng)的李太白？"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迎上來，"在下綿州劉文才，久聞李公子詩才，今日特來請教。"

李白拱手還禮："劉先生謬贊了，太白不過鄉(xiāng)野小子，豈敢當'請教'二字。"

劉文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："聽聞李公子五歲誦六甲，十歲觀百家，想必今日詩會定能獨占鰲頭了？"

周圍漸漸聚攏了看熱鬧的人。李白心知對方有意刁難，卻不惱怒，淡然一笑："詩道如海，太白不過取一瓢飲。劉先生若有雅興，不妨共賦一首？"

劉文才捋須道："好！就以'春'為題，限一炷香時間。"

侍從點燃線香，眾人屏息以待。李白環(huán)顧四周，見園中一株桃花開得正艷，樹下溪水流淌，靈感頓生。他走到案前，提筆蘸墨，一揮而就：

"犬吠水聲中，桃花帶露濃。樹深時見鹿，溪午不聞鐘。野竹分青靄，飛泉掛碧峰。無人知所去，愁倚兩三松。"

筆落詩成，線香才燃去三分之一。眾人傳閱，無不驚嘆。劉文才臉色鐵青，勉強寫就一首，卻相形見絀。

"好詩！意境超然，不落俗套！"一位白發(fā)老者從人群中走出，"老夫綿州刺史鄭虔，李公子此詩，當為今日魁首！"

李白謙遜行禮："鄭大人過獎了。"

劉文才悻悻退下，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。宴席間，李白被奉為上賓，與鄭虔等人把酒言歡，暢談詩文。酒至半酣，鄭虔問道："李公子年少才高，將來有何打算？"

李白舉杯望月，豪情頓生："大丈夫當'申管晏之談，謀帝王之術(shù)，奮其智能，愿為輔弼'，豈能老死鄉(xiāng)野？"

鄭虔拍案叫絕："好志氣！他日必成大器！"

詩會歸來，李白名聲大噪，青蓮鄉(xiāng)李家門前常有文人雅士造訪。然而好景不長，這年秋天，李客突發(fā)疾病，臥床不起。

"太白..."病榻前，李客握著兒子的手，氣息微弱，"為父恐怕...時日無多了..."

李白跪在床前，淚如雨下："父親！您一定會好起來的！"

李客搖搖頭："生死有命...你天資不凡...當...當..."話未說完，手已垂下。

"父親！"李白痛哭失聲。

葬禮過后，李白的繼母楊氏開始處處刁難。這日，李白正在書房讀書，楊氏推門而入，冷冷道："你父親留下的家產(chǎn)，按律當由嫡子繼承。你雖為長子，卻是庶出，按規(guī)矩只能分得三成。"

李白合上書卷："母親，家產(chǎn)之事全憑您做主。太白只求能繼續(xù)讀書練劍。"

楊氏冷笑："讀書？練劍？整日不務(wù)正業(yè)！你已十八，該考慮生計了。我已與縣里劉家說好，你去他家的綢緞莊當個賬房先生。"

李白猛地站起："劉家？可是那劉文才？母親，他與我素有嫌隙，豈會真心相待？"

楊氏拂袖而去："此事已定，三日后去上工！"

夜深人靜，李白獨坐庭院，望著滿天星斗，心中郁結(jié)難解。丹砂悄悄走來："少爺..."

李白苦笑："丹砂，我欲'仗劍去國，辭親遠游'，你可愿隨行？"

丹砂毫不猶豫："少爺去哪，丹砂就去哪！"

三日后，天剛蒙蒙亮，李白留下一封書信，背著簡單的行囊，帶著丹砂悄然離開青蓮鄉(xiāng)。他腰間佩著趙蕤所贈的寶劍，懷中揣著自己最得意的詩稿，踏上了未知的旅程。

"少爺，我們?nèi)ツ膬海?quot;丹砂問。

李白望著東方的朝霞，目光堅定："天地之大，何處不可去？先去江陵，聽說那里有位隱士司馬承禎，道法高深，我想去拜訪。"

兩人一路向東，跋山涉水。這日行至江陵城外，忽見一位白發(fā)道人立于江邊巨石上，仙風(fēng)道骨，氣度不凡。

李白上前行禮："晚輩李白，拜見道長。"

道人轉(zhuǎn)身，目光如電："少年人，你從何處來？"

"蜀地青蓮鄉(xiāng)。"

"為何遠游？"

李白朗聲道："大丈夫當'奮其智能，愿為輔弼'，豈能困守一隅？"

道人撫須大笑："好個志存高遠的少年！老夫司馬承禎，觀你面相，有仙風(fēng)道骨，可與神游八極之表。"

李白驚喜萬分："您就是司馬道長？太白正欲拜訪！"

司馬承禎打量著李白："你腰間佩劍，懷中藏詩，可是文武兼修？"

李白點頭："詩言志，劍明心。"

司馬承禎意味深長地說："詩可通天，劍可斬魔。少年人，你可知前路艱險？"

李白昂首道："'長風(fēng)破浪會有時，直掛云帆濟滄海'！"

司馬承禎滿意地點頭："好！老夫近日在江陵玄妙觀，他日你若路過，可來一敘。"說完，竟踏著江面飄然而去，轉(zhuǎn)眼消失在晨霧中。

李白與丹砂看得目瞪口呆。良久，李白才回過神來，豪情滿懷："丹砂，你看這天地之大，高人輩出！我李白此生，定要'仰天大笑出門去，我輩豈是蓬蒿人'！"

江風(fēng)徐來，吹動李白的衣袍。十八歲的少年劍客詩人站在長江之畔，面前是萬里江山，身后是漸行漸遠的故鄉(xiāng)。他不知道未來會遭遇什么，但他知道，自己的人生，將如這滔滔江水，奔流不息，永不止步。

作者: zhangxiaofang 時間: 2025-7-19 18:29
欲知后事，且聽下回分解！

作者: 紅塵俗客 時間: 2025-7-19 19:24
明天發(fā)第二章。謝謝朋友們！

作者: 紅塵俗客 時間: 7 天前
朋友們，我已把“將進酒”改為“李白別傳”發(fā)在了起點讀書，筆名：那個老去的少年。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起點去搜索閱讀。就不在江油論壇發(fā)表了。致欠！謝謝大家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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